《先祖:人类奥德赛》迁移族群注意事项介绍

整理:游戏121
2022-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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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这个1.0版本中,骨棒只能用于防身,野生动物攻击你可以按住空格 + W 把野兽打跑,亲测的森莽,正常2矛插死,我锤了10下 还没死。可能这个骨棒不存在致死,只能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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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人类奥德赛是由Panache Digital制作发行的一款第三人称的生存冒险游戏,游戏的宗旨是让玩家体验如何在未知的世界里靠自己的双手生存下去。这将是一部开放世界游戏,它没有固定的主线任务和单一的结局,玩家将化身为猿,重走进化之路,体验最原始的险恶生存环境和感受来自未知的恐惧。游戏的首要任务便是生存。作为一只成功的猿王,除了每天的吃喝拉撒睡,还要努力保护同类。游戏一开始,我们的教程任务就是寻找一只猿宝宝。他的母亲被恶鸟杀了,独自在森林深处无助的啜泣着。对周围环境的探索与研究行为能提升我的感官,我能够自行选择进化的方式。《先祖:人类奥德赛》的游戏画面里不会有任何令人反感的提示或弹出窗口,而是用一种看上去像脑内神经的「神经元」系统,展示实现成长的进化的选项。食用新食物,处理新的视听信息,制作工具,这些都是能解锁或升级技能的触发条件。其中游戏多样性的玩法也是一大亮点,它没有固定的主线和结局,一切全由玩家决定。结局也许会是当两名猿类长者带着唯一的婴孩融入其他地区,共同迈入进化的最后阶段。一切也可能将按照我们熟知的那样发展,完成由猿类向早期原始人快速进化的过程。祖先们经过数百年才遇上的考验,你全能在《先祖:人类奥德赛》中反复体验许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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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人类奥德赛》发布,从猴子进化到一个人,...

现在的游戏厂家都在追求着开放世界的这一标配,所以一般都是一个主线剧情任务为指引,然后还有着各种支线任务,收集各种的任务用品还有成就,来指引玩家们在游戏中游玩。


而最近出的这款人类奥德赛真的与其他的游戏有所不同,因为这个游戏可以说是真正的符合开放世界的概念,因为他的游戏里面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主线任务,还有支线任务,就算是新手提示,也是非常的少,不会像其他游戏一样,每个步骤都会让你熟悉一下,所以说在里面的时候,不管是任何的操作指令都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够熟悉,并且还有着一些图标,也并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每个操作都需要玩家们自行去理解体验,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开放性游戏。


这款游戏的具体玩法有这两大部分,一个是搜索生存,还有一个是繁衍进化。而玩家们在游戏中扮演的一个还没有进化的猴子,虽然我们可以自由地爬树跳跃奔跑,但是智力非常的低下,技能也没有,对身边的环境也并不熟悉,所以玩家们就需用利用自身的本能来去感知这个世界,并且还要辨别一些危险。


所以说还是有一点点操作难度的,并且在游戏里面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时刻关注自己的生存问题,三个属性都要合理的安排,不然的话会影响自己的健康和寿命,也要注意一些有毒的食物,不然的话就会中毒身亡,并且在里面的玩法设定也是没有规律的,总体来说,这款游戏的上手难度较高,而且这款游戏可以让我们感受到猿人进化的不易,想要做一个人非常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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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zq(一)、凯尔特人的足迹及其部落的分布,曾经遍及欧洲的大部分地区,甚至远达俄罗斯南部的小亚细亚地区。不列颠群岛上的那些凯尔特人,有人估计最早是在公元前800年左右从欧洲大陆迁徙过去的(Greg Tczap,1997)。

当然,伟大的民族并不一定非得拥有多少千年前的陶片上的古文字或木乃伊不可。他们的成功是独特的。而古老文明并不能保证其创建者永葆青春。古代巴比伦文明的陨落和盎格鲁—萨克逊人近代史上的崛起就足可以说明这一点。但是,不列颠岛上和北美殖民地的盎格鲁—萨克逊人,却不满意于他们已经获得的成功。他们开始发掘自己的文明史,想为自己的祖先树碑立传。从上个世纪开始,他们一方面利用现代媒介的传播技术大量制作无根的、现世的通俗文化作品,另一方面努力寻根,在八十年代及以后掀起了“凯尔特”文化热。

那么什么是“凯尔特”?据说,在新石器时代的中部欧洲,大约是公元前800—600年(也有人说是公元前1200年),出现了一支具有独特文化的“凯尔特人”。他们已经开始使用铁器。这一说法有在奥地利、瑞士和法德等地考古挖掘出来的食具饮器等墓葬品为证(Michael Wangbickler,1997)。据说凯尔特人甚至已经用上了中国生产的丝绸。“凯尔特人”这一名称最早见于公元前500年左右罗马时期的希腊历史学家著作中。古希腊的历史学家西罗多德以及别的古希腊作家早就提到了这个民族,他所使用的称呼Keltoi,以及其他后来的不同称呼,无一例外,原意都是“野蛮人”,后来演变成Celt或Celtic。但这些凯尔特人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关于身世来源的文字,也没有关于他们在不列颠岛上安居乐业一千多年的历史记载(一般认为凯尔特人自公元前700年起开始移民到不列颠诸岛屿。在公元前400年时,这种移民达到高潮)。他们的文化,纯粹是依赖于“吟游诗人”或“预言者”的博闻强记和代代相传。只是在公元一世纪左右,才在爱尔兰的凯尔特人(也被称作“基尔人”或“盖尔人”,Gael)中出现了最早的文字(Ogham),以后又演化成“基尔语”或“盖尔语”。同时很多凯尔特人开始学习罗马第九军团带来的拉丁文字。在古罗马帝国(于公元前50年在不列颠群岛上登陆)统治下,凯尔特人,尤其是不列颠群岛上的凯尔特人的生活方式发生了重大改变,而且接受了来自罗马的基督教。值得在此一提的是,凯尔特人把自己的自然神教,或巫教传统,积极掺入基督教之中,对基督教加以本土化,从而使基督教体系中戏剧性地继承下来大量的异教传统。

作为一个种族,不列颠群岛上的凯尔特人一度被认为消失于公元400年到500年的盎格鲁—萨克逊人的入侵之中。但实际上,那些来自德国和丹麦地区的入侵者,在爱尔兰和大部分苏格兰以外的地区,把本地的凯尔特人驱赶到了威尔士和康沃尔,以及海边居住。很显然,凯尔特人在不列颠群岛上很快就基本同化于盎格鲁—萨克逊人的新移民浪潮中,但可能保留下来少数还可以被称作凯尔特的人口。尤其是爱尔兰岛上的凯尔特人所保留的凯尔特古文化,应该是最完整的。到了公元九世纪以后,不列颠群岛上的居民频频受到北欧海盗的抢劫和侵略,罗马教会的势力也因此受到了打击,影响缩小,为凯尔特传统的续存提供了意想不到的有利条件。当然,人数较少的来自欧洲大陆的诺曼人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海盗后裔,也加入到了不列颠凯尔特血统之中。据一些西方凯尔特专家的说法,在法国的布列塔尼和西班牙的个别地区也保存下来一些凯尔特文化传统甚至人种血统及其语言。而在世界的其他地区,凯尔特人的命运就不知所终了。

真正保存完好的凯尔特文化,看来至今仍然存在于爱尔兰岛上。爱尔兰先是躲过了罗马人的400年统治,随后又幸免于日耳曼的盎格鲁—萨克逊人的征服。今天的爱尔兰人口中,有大约70万人(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十)说现代基尔语,这是一种从古凯尔特语发展而来的语言,也是爱尔兰的正式官方语言之一(另一种为英语)。因此,今天只有爱尔兰人才真正有资格说自己是古老的凯尔特文化的继承人。然而,当今关于凯尔特传统的最强大的声浪却是来自盎格鲁—萨克逊人的国家,美国和英国。这多少有点令人不解。难道文化传统也像王位或经济支配权那样可以僭越篡夺的?有专家明确指出,“爱尔兰是世界上仅存的凯尔特民族国家。”(Frank Delaney,1999)

但是不管怎样,凯尔特文化是我们今天所知道的欧洲除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化之外最古老的文化。我们也许可以把它称作“凯尔特文明”。但不管是爱尔兰的凯尔特还是英美的凯尔特,凯尔特就是凯尔特。直到今天,仍然还有一些不列颠的居民(以及他们的海外后裔。这些海外后裔主要是爱尔兰和部分苏格兰地区的“基尔”人农民,他们在中世纪晚期的残酷血腥的战争后,以及随后不久发生的“圈地运动”中,带着遍布身心的累累伤痕,大批移民到了北美洲)把自己看作是凯尔特人。今天,当我们谈到凯尔特传统的时候,大概可以引用包括这样一些具有鲜明特色的事物:作为凯尔特人曾经英勇善战的象征、传统的二轮战车(远古时代),充满异教色彩的高超精美的项链等首饰工艺品,表示生命不死、延续发展的螺旋线图案,极为复杂而且美丽的各种绳结据说表现了凯尔特人对生活的理解,象征自然神信仰的特殊的动物变形图案,以及现在被称为“凯尔特音乐”的音乐艺术。我的读者可能还都记得好莱坞电影《泰坦尼克号》,它的主题音乐就是“凯尔特音乐”。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这种凯尔特音乐作品曾经风靡世界。它的著名作品包括《孤独的牧羊人》和最后响彻全球的《我心永远》等等。一些当代的西方音乐家把流传于布列塔尼海岬地区的传统音乐也归入凯尔特音乐传统范畴之内。毫无疑问,凯尔特传统的主体是它的发端于远古时代——新石器时代的巫术文化。

(二)、凯尔特传统中确实有一些非常独特、美丽而且隽永的文化内核。凯尔特巫术可以把它的各种精神仪式艺术化到如诗如歌神秘美丽的境界。这同我们通常形成的巫术概念十分不同。凯尔特文化在西方文明史上的地位也是非常独特的。虽然古希腊传统中有着一些相类似的文化形态,比如多神论的宗教哲学文学体系,但是并没有被系统地继承下来。在古罗马时代的宗教转换过程和希腊民族血统大规模改变的进程中,古希腊的多神论体系彻底死亡了,只剩下一些体系符号,飘荡在历史文献和文学之中。不同的是,在漫长的历史岁月里,凯尔特人却以其坚忍不拔的生存毅力,历尽艰辛,为人类保存下来一份弥足珍贵的、依然活着的史前遗产。这份遗产数量不多,但非常精致,依然存活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大概也正是因为它的独特的精致与珍贵,它才获得了非凡的生存力量。在历经罗马帝国的四百年统治,盎格鲁—萨克逊人、诺曼人和北欧海盗的野蛮侵略与掠夺,基督教的七百年残酷压迫,以及近代血腥的工业革命磨难之后,凯尔特文化还继续保持着它的生活的根和旺盛的发展能力。这与凯尔特人的绵延不绝的血统遗传、坚强的人种凝聚力以及他们的多神教文化传统有关。在宗教发展史上,多神教与巫术文化是密切相关的。世界各地的多神教与巫术文化甚至还互相学习、互相融合演进,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毫无歧视偏见的共生现象。

在对罗琳的小说《哈利•波特》及其同名电影的评论中,有一位作者提到了欧洲中世纪时期基督教会对巫术的迫害。人们有所不知,这位评论者所谈到的巫术,也就是《哈利•波特》的主要题材,就是凯尔特传统文化的主要内核。我们不妨就把它称之为“凯尔特巫术文化”。

认真谈论凯尔特巫术之前,我们有必要对巫术进行重新认识。

首先,巫术是一种文化,它普遍存在于人类的史前文明中。它的来源,其次,就是人类的一种史前生活方式。这种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正在日益成为我们今天反抗过度工业文明的有力武器。第三,巫术是一种原始宗教,它是人类生活的直接的精神产品。而它的各种各样的信仰和禁忌,不是不可以改变的,因为我们的生活形态不是不变的。第四,很多原始巫术文化经过提炼和升华,逐渐形成了体系发育完整的多神教,如佛教,印度教等等。最后,显而易见,巫术作为一种人类的原始生活方式其实早就深植于我们的血液之中,作为我们本性的主要构成之一。最后,巫术文化代表着我们人类原始观念和生活方式,世界各地各民族的多神崇拜可以具有很多不同的外部形态,但是其基本精神却是高度一致的。在人类思想精神领域里,古往今来,这种体系上的一致性和互相间的高度兼容性简直是空前绝后的。我们正在重新认识整个工业化进程,我们也正在对所有我们所创造的历代文明形态进行再评估,而巫术这份遗产对于人类未来命运的价值现在还殊难预料。从凯尔特巫术文化的兴衰历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巫术文化深植于人类生命之中,人类现代及未来文明的发展永远不可能完全摆脱巫术文化的作用力。

凯尔特巫术文化包含着一个庞大的人类知识体系。我们决不可以对此予以轻视。它的万物有灵哲学与信仰体系,它的全套的同神灵沟通交流的貌似世俗的技术手段体系(巫术),它的完整的适应自然环境的生活方式系统,经过最近几十年的专家发掘整理和传播,已经恢复得相当完善。这是西方当代巫教复兴的基础,也是《哈利•波特》能够自由地创造出完整的文学艺术形象的前提。在小说及其同名电影《哈利•波特》的恢宏的巫术生活场景中,到处都充满着凯尔特人的巫术文化因素。在小说中,会说话、有灵性的各种动物和植物,就是自然神教的形象表述。另一方面,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打人柳”,不仅仅是一个增添乐趣的道具,如果我们查看一下凯尔特巫术的有关资料,我们就会知道,柳树具有一些特殊的意味:它是阴性植物,属月亮,属水;柳木可以制作仪杖(魔杖),用于治疗病痛;柳树的种植者或拥有者可望得到它的回报——把月亮神的祝福带给他们;柳树枝也常常被用于制作女巫们的扫帚;柳树杈还能用于有关水的巫术,如熄灭火焰等等(Herb Lore Index,Herne, Elspeth and Snip)。看看,这样的描述同中国的《本草纲目》何其相似!毫无疑问,人类关于植物的知识,尽管有一些带有明显的想象成分,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知识体系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他在书中出现的植物,如大名鼎鼎的曼德拉草,都是凯尔特巫术文化中关于草药知识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霍格沃兹魔术学校里的种种鬼魂,也都具有指向凯尔特传统中关于生命轮回观念的重要意义。关于生命轮回的古老观念,凯尔特文化与印度教和佛教以及其他古老宗教,如萨满教和德鲁伊教完全一致。

事实上,欧洲中世纪时期(甚至还持续到十八世纪后期),长达七百年之久的基督教会对凯尔特巫术的迫害,是造成《哈利•波特》所描写的巫术世界同所谓“麻瓜”世界相分隔的根源所在。宗教思想同其他任何人类的精神文化产品一样,都需要自己的市场。新兴的基督教为了同传统的草根宗教争夺世俗市场,采用了诬陷、妖魔化、酷刑、滥杀等等无所不用其极的血腥残暴的手段。据说,在欧洲中世纪前后约七百年的时间里(有人认为主要是十六、十七世纪),共有大约五百万到九百万巫教或冤案中的非巫教人士遭到杀害,其中绝大多数为女巫或中老年妇女。即使是在美国这样自我标榜为“信仰自由”和“宗教自由”的“新大陆”,历史上也曾经发生残酷迫害与巫术有关的人士的事件。在最著名的马萨诸塞“萨勒姆歇斯底里”一案中,一次就可以处死二十多人(女性为多数)。那时已经是工业革命的所谓科学理性的时代的前夜(1692年)了。但是根据“安大略宗教宽容中心”的研究,北美洲对女巫的迫害一直持续到19世纪。欧洲大陆上最后一名被野蛮处死的女巫,据说是在1782年的瑞士(恐怖的中世纪“火刑时代”理论上持续到1792年为止——Mary Wollstonecraft, 1792)。对女巫的迫害不仅来自社会,而且还来自一些女巫的家人,可见基督教统治意识侵害之烈。由于基督教对凯尔特巫术文化的妖魔化,西方各国社会逐渐形成了对他们自己的巫术文化的恐惧、憎恶和仇视的心态。毫不奇怪,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巫术文化及其继承者不得不将他们的生活转入到地下状态。

让我们来看一看一个典型的、脸谱化的女巫形象——她们居然会是如此令人恶心:她们一般都比较干瘦(心思极坏的人似乎都瘦),很老了(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她们的阴毒不可捉摸),脸上密布着深深的皱纹(让人们厌恶她们!)。她们的五官是端正的(好像年轻时就以妖艳钩人魂魄)。肤色黝黑而且肮脏(表明阴暗),鼻子是长长的弯钩状(鼻子上甚至还长着瘤!显得特别恶毒、具有攻击性而且固执),三角形的眼睛透着肃杀之气,凶险隐藏在眼神后面(任何时候都是一肚子坏水!)。她们的下巴夸张地往下拉,到了下巴尖处往前突出(令人恐惧!),显得分外刻毒。她们头戴黑色有边的圆锥形尖帽(尖顶帽原本是象征智慧的),身上披一袭无比肮脏、无比阴森的超大长袍,两只青筋暴露、长着长长尖尖指甲的枯木似的手,随时都可以从腰间朝前伸出来,施展魔法(毫无同情怜悯之心)。如果不是长袍,她们的长裙也是黑色的,长袜和尖尖的皮鞋全是黑色的。她们或者是骑在一把长扫帚上,在夜空中和猫头鹰一起飞来飞去,或者是蟹居在远离尘世的一座小房子里,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大水晶球。琢磨怎么害人。她们总是怨恨善良的人,躲在暗地里诅咒和加害于无辜的人们。她们拥有魔法,有时把自己变成美丽的少女,以便欺骗蛊惑单纯轻信的人们,有时恶毒地把疾病和灾难强加于无助的人身上,无情地报复他们以往的小小的过错,把人变成蛤蟆。她们的魔法使她们能够看到未来,从而为未来设下种种圈套和陷阱……总之,她们往往是邪恶的化身和象征,在中世纪以后各个时代的绝大多数欧洲文学艺术作品中,尤其是童话中,充当主流道德的反对力量。这就是中世纪基督教会的杰作。这不仅是对欧洲女性的一种妖魔化,也是对一个古老宗教的妖魔化。

然而事实并非如妖魔化的这般情景。凯尔特的巫术文化及其表现形态是非常优美的,其思想主流是自然主义与和平主义的。作为生活方式的凯尔特巫术文化,具有极其丰富的审美意义。出于万物有灵的观念,它相信神灵鬼怪和超自然的多维世界(复数)的存在,相信一种生命轮回的规则,从而发展出一些精神领域的生活方式体系;它主张崇拜自然的素食主义,而且为所有的食物和生活用品感谢大地母亲,绝对反对不必要的浪费。在伦理道德上,它主张尊重所有人的同等权利,禁止伤害他人。它的最重要的箴言是“只要你的行为无害,那就自由去做!”(“An′ it harm none, do as you will”)这种“无害”,其定义扩展到对人对己的全部身心范围,甚至把内心的意图和应有的行为而不作为也包括在内。出于信仰“因果报应”(The Law of Return),任何有害的巫术行为都受到了制约。在小说及其同名电影《哈利•波特》中,作为情节主线的哈利同伏地魔的第一场较量,就是这种因果报应法则的强烈体现。当伏地魔用最厉害的黑咒语谋杀还是婴儿的哈利时,那个咒语从哈利的额头上反弹到伏地魔自己身上,谋杀者伏地魔立即“沦为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他的魔法全废了,生命奄奄一息。”根据凯尔特巫术文化的当代主要继承者“惟家”巫教团体的行为法则,“报应法则”(主要针对有害行为)定义:利用巫术手段对他人造成伤害者,将会受到数倍于伤害力量的报复。

(三)、可以说,小说《哈利•波特》及其同名电影在文学素材的使用上,达到了集凯尔特自然神教传统之大成的目标。几乎所有的凯尔特史前传说内容和当代凯尔特巫术文化中的构成因素,在《哈利•波特》中都能找到它们的位置——且不论是否恰当。我们先来看一看所谓“家养小精灵”。这种小精灵实际上是指凯尔特传说中的“林中仙女”的一个仙女种族,我们通常把它称作“棕仙”,因为据说她们有着棕褐色的皮肤。据说她们从罗马时期就已经闻名。她们是一些小个子,蓬头散发,喜欢穿褐色衣服,腰间系着一条挂工具用的腰带,一身贫穷农民的打扮。有人说,这就是她们被叫做“棕仙”的原因。她们不会住进养着猫的家庭。棕仙喜欢帮助人类做家务,干田地里的活,在主人的全家休息安睡时,她们看管整个房子和家庭。她们接受的报酬仅仅是一碗奶油或者一块蛋糕。如果主人不喜欢她们来多事,可以送衣服给她们,或者,奖赏给她们一些金钱。她们会知趣地离开。《哈利•波特》中“家养小精灵”多比获得自由的方式就是遵从了这一古老的戒律。与当代我们可以见到的凯尔特传统不同的是,似乎“棕仙”们在整个“林中仙女”的族群中从来没有充当过奴隶这一角色。当然,如果我们按照历史发展的常识来认识,“棕仙”作为凯尔特人侵入不列颠和爱尔兰之前的土著先民,在被凯尔特移民征服以后被迫沦为奴隶,也是符合历史逻辑的。“林中仙女”是一个庞大的神仙鬼魂群体,其主体是起源于不列颠和爱尔兰的凯尔特人的祖先,以及不列颠和爱尔兰岛上更早的土著先民,后来又吸纳了其他文明中的祖先幽灵,成为洋洋大观的“林中仙女”大家族体系。《哈利•波特》中先后出现的仙女族群,就有北欧的“巨人”部落,爱尔兰的原始居民大拿安的图阿特族人,源于古巴比伦海神传说的“美人鱼”(好像在不列颠也有她们的一个部落!),来自古希腊罗马的“人马”族,各种小精灵(如“皮皮鬼”)等。《哈利•波特》的世界确实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凯尔特的精灵世界!但美中不足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在《哈利•波特》的这个世界中还缺乏原本属于它自己的幽深奇美的境界。我的读者们一定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听到过的许多欧洲童话,对了,那些童话大部分就是“林中仙女”的故事(Fairy Stories)。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因素,也使《哈利•波特》显得趣味丛生。在这部以凯尔特传统为主要题材的作品中,作者杂糅了一些重要的非凯尔特传统的题材。指出这些很有必要,因为这一现象本身,也许正在向我们暗示着一些什么东西。

从现在我们已经看到的五本小说中,我发现有两个非凯尔特传统的题材对情节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起源于埃及传说的凤凰和斯堪的纳维亚传说中的巨人。前者是主要人物之一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邓布利多的宠物,在凯尔特巫术中也可被称为“巫师/女巫的动物精灵助手”。这只凤凰不仅是邓布利多的威严的道具,而且在主人公同邪恶的伏地魔的一次殊死搏斗中发挥了关键的作用。相信它的美丽的异国情调的造型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后者,干脆就成了这部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海格。有意思的是,海格是人类与“巨人”部落的混血儿,他身上褪去了“巨人”的未开化的野蛮本性,同他的“巨人”亲戚们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海格这个形象所代表的善良以及自然主义的道德力量,在《哈利•波特》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罗琳为什么要在这样一部宣扬凯尔特传统文化的作品中掺入一些这么重要的非凯尔特传统的素材呢?凤凰是一种不死和永恒的象征,而在凯尔特传统中,正好缺少这一类动物象征符号。凤凰的传统虽然最早见于古埃及,但也很早就传入了古希腊传说中。虽然古希腊文明同凯尔特传统之间并没有发现具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在人种上却是非常接近的(同属未经证实的“印—欧人”,早期的欧亚人种)。在凯尔特文化中接受并整合“凤凰”应该是迟早的事情。“巨人”的传说最早见于荷马时代的《奥德赛》,后来出现在古希腊、古日耳曼和诺斯兰传说之中,最后在斯堪的纳维亚的诺斯多神教传统中形成较完整的体系。诺斯传说形成文字较晚,大约是在中世纪前期,那时基督教已经传入北欧。在北欧有关“巨人”的传说中,“巨人”的成分,主要是神,占有主要地位,构成了北欧史前传说的主要特色。不列颠和爱尔兰的凯尔特关于“巨人”的故事中,则充满了同入侵者“巨人”战斗的情节。稍晚,继承了古日耳曼传统的盎格鲁—萨克逊传说中,也拥有丰富的有关“巨人”的故事。现在,所有那些东方和北方的传统被融入了《哈利•波特》中,加上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里不同种族的学生,如中国人和非洲人,构成了一个“多元巫术文化”的场景。当然,主体和中心是凯尔特。《哈利•波特》的作者似乎要通过这些多元化情节与场景,丰富故事的趣味性,扩展凯尔特巫术文化的内涵。我们也可以由此看出,凯尔特文化传统已经成为一个开放性的体系,并正在朝着世界主流巫术文化的方向发展。

(四)、罗琳的聪明之处在于,她正确地选择了主要读者群,以及同这个读者群的生活密切联系的主人公生活的内涵与外延——少年时代的学习生活。很显然,在一个巫师或女巫的学习成长过程中,所有的巫术传统构成因素都可以被囊括到她的故事之中。这样,罗琳在选择使用她的凯尔特传统或非凯尔特传统题材时,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度。这也就是为什么《哈利•波特》本身可以被当作一部包罗万象的凯尔特巫术文化教材的原因。

可令人感到十分遗憾的是,作者并未对凯尔特传统文化的哲学内核与优美精华给予应有的注重,这就使《哈利•波特》对当代的凯尔特文化复兴精神显示出某种程度的轻蔑。《哈利•波特》及其同名电影中大量出现了所谓“黑魔法”的情节以及细节,在充分表现“黑魔法”的强大的同时,还细致地描绘了很多“黑巫术”的操作过程及其所使用的骇人听闻的材料。我目前还不确切知道,西方刚从基督教桎梏下解放出来不过二三十年的巫教界,对《哈利•波特》及其同名电影作何评价,但我可以想象,这种评价不可能是积极的。欧美的巫教社团几百年来受到严厉的压迫与限制,在不公正的政治和社会环境中已经养成了一种忍受歧视、逆来顺受的习惯。尽管近年来这种状况有所改变——比如他们中有一些人曾走上街头,以自己的方式对美英政府在“9•11”以后实行的全球性的战争与侵略政策表示抗议,但总体上还是沉默的一群人。我也不知道,罗琳对她自己所描写的凯尔特巫术传统到底持有那种看法?

导致我对《哈利•波特》作者罗琳女士所持的针对凯尔特传统的观点产生重大疑问的另一个证据是,《哈利•波特》中所展示出来的令人不安的男性中心主义迹象。我们看到,在《哈利•波特》中,所有关键的主要人物几乎全部是男性。《哈利•波特》到现在为止已出版的系列作品中,人物形象最完整者,都是男性。而我们所知道的凯尔特传统的主要继承者,却是女性。这是一个历史事实,一个极为重要的历史事实。

我们知道,在早期的人类社会中,大概是新石器时代以前,以女性为中心的母系社会结构存在于非常漫长的历史之中。作为原始宗教的巫术文化也就因此打上了女性占中心地位的深深烙印。比如,女性作为家庭的守护者,女性对于植物和草药的丰富知识,女性在医药方面的专业能力,都曾经占有统治性的地位。“女巫”在凯尔特传统巫教中的地位,至今仍然至高无上。欧洲的中世纪时代,遭受宗教裁判所迫害最惨烈的,也是女性。在世界各地的多神教传统中,神灵的家族体系中,女性不仅占有半壁江山,而且常常占有主要位置。而在凯尔特传统中,女性神灵更是占有压倒性的统治地位。女神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男神们。在今天的欧美巫术界,主要是凯尔特传统巫术界,女巫们的数量也远远多于男巫师。女性为主导的凯尔特传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柔情与和平,优美与安宁。人们有所不知,现代的女权(或女性)主义运动,同传统的女性巫术及其更为根本的母系社会传统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很多女权主义者声称,贯穿欧洲中世纪时代的“猎巫”事件,其实就是“猎女”事件。因此,很多现代女权主义者对“猎巫”历史表示了极大的关注,她们从中获得了很多有关性别平等的历史资源和人文资源。因此,自然地,现代女权主义就同凯尔特巫文化传统产生了天然的逻辑联系。即使我们不以女权运动为参照,女性在凯尔特巫文化中所享有的主要地位,或者至少,一种男女平衡的人物与情节安排,是应该得到最起码的尊重的。然而,《哈利•波特》却相当无理地拒绝了凯尔特传统中的女性地位。鉴于作者本人就是一位苏格兰女性,我对此表示十分不解。

但是,所有这些缺点与矛盾都不如另一个重大事实的缺失来的更为严重。在凯尔特巫术传统中,作为原始宗教的立足之点,超越人类——当然包括那些如《哈利•波特》的主人公们那样的人或称“巫师”——一般生活和生命体验的更高生命形态的存在,大大小小的神灵们,在凯尔特传统中,主要的自然神灵包括大地母亲神,月亮神,太阳神,森林神,方位神,等等,是巫教的崇拜对象,也是巫教及其巫术的逻辑源泉。在这一信仰体系中,所有超自然的巫术都只能来自于自然神灵的力量。然而,在目前我们所看到的《哈利•波特》五本小说中,巫术是纯粹的巫术,巫术仅仅是一场场游戏,毫不涉及信仰及其价值体系,有的只是归于常态的世俗道德。随同这一严重的缺陷,凯尔特传统中的崇拜与祭祀仪式也都消失不见了。而在这些一般的世俗道德基础上,作者绝对无法将她的巫术以及巫术故事同真正的凯尔特传统相联系。我很遗憾这么评价《哈利•波特》,因为毕竟它的巫术形式完全是凯尔特的。

《哈利•波特》还在流行。凯尔特传统文化也仍在复兴。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究竟会是什么样,现在似乎还不能下结论。但是,凯尔特文化通过《哈利•波特》在中国的传播,却肯定会产生难以预料的深远影响。num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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